不論他們對我或是這個社團的印象怎麼糟糕,至少彼此都還建立在一個相互尊重的基礎上,一旦打破這個成規,我也會反擊回去。
而且是狠狠的那種。
團部裡向來是不希望太多閒雜人等進來,尤其是「沒事」的人。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某期學弟團員帶著自己班上的同學到團部來,這個事情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讓我感到惱火的是他們竟然從家裡帶來了「茶具」,每到中午午餐時間,一夥人就這樣吆喝著進到原本應該做為小隊活動之用的小隊室裡燒開水泡茶聊天。
小隊室儼然成了你們班專屬的茶藝館?
我嚴重告誡這個團員不該把同學帶到小隊室裡,更不應該把小隊室作為這樣的用途,並且要求他將所有茶具清空。
就在這個團員將茶具打包的時候,我聽見樓下傳來叫囂聲音。
學妹跑來告訴我,是因為不讓他們上來團部所以他們在樓下吵鬧。
怒不可遏的我立刻走到樓下樓梯口,果然看見五六個學生聚在那裡不斷叫嚷著:「那裡又不是童軍團的為什麼不讓我們上去?」甚至連「XX娘」這種粗口話都罵了出來。
「這裡就是童軍團的地方!」我臉色鐵青地說。
「幹!我同學都沒講什麼了你還講三小?」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帶頭的男學生說。
「我是他學長,也是你學長,這裡我作主。」
「恁娘………!」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我一把揪住胸口從樓梯口一直拉到現在的圖書館旁邊。
「你老大是誰?」我對著她大吼,這時候我們周圍已經聚集了好幾層的人潮。
「阿猴啦!」他大喊。
「迸!」我根本不想知道他老大是誰,已經抓著他的頭一個頭槌。
那小鬼邊抱頭喊痛邊幹譙。
「幹!打人喔!」大叫的是和他們一起的女生。
這時候圍觀人群後面喊了一聲「教官來了」,學生才鳥獸散。
只剩下剛剛聚在樓下那一夥人,還有那學弟和我。
教官沒有來。
「跟我上來。」我指著團部。
「你是想怎樣?」
「我不想怎麼樣,上不上去?」
最後那學弟還是跟著我上樓,他那群同學被我擋在樓下。
「你老大是阿猴?」我問。
「對啦!」他只走到門邊,怎麼樣也不願意再繼續走進來。
「我不認識。」他有點傻眼。
「但是,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這下他是真的傻眼了。
老實說,當我用力掄起頭來捶他的頭的時候,那「迸!」的一聲就讓我知道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因為我不該把和自己的情緒放在第一位;而把和他們同班的團員立場擺在之後。
我以為這是在保護這個社團。
當下卻不知道這是愚蠢至極的方式,任憑怒火燒掉了理智。
後來這團員雖然繼續留在團裡,但和他同班的一個團員選擇離開。
原因是:「那些人是我朋友。」
雖然那天被我頭鎚攻擊的學弟也道了歉(我也傻眼了),但後來卻聽見學弟妹告訴我,那學弟放話要找他老大來學校堵我。
隔沒幾天學校辦園遊會,很久不見的大戰車竟然邀我一起回學校看看。
我的學弟大戰車人很壯,很有小一號的歐尼爾Shaquille O'Neal那種氣勢,有他在身邊,那小鬼的「阿猴」老大應該不至於蠢到看不出高下才對。
在園遊會場遇上了那個小鬼,從他微笑點頭的表情看來不帶任何殺氣,果然那天什麼事也沒發生。
該說是大戰車保護了我吧,還是根本就是一場誤會?
在學校帶社團這麼久,看過形形色色的學生,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狀況…,以前會很計較的事情,到現在很多都已經放下,現在的我已經很少真正被激怒,也儘可能修煉「先處理心情,再處理事情」的能力。
一年一年觀察下來,學生的觀念和素質其實和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點改變有密切的關連性,就連我自己都是隨這這些不同的價值觀點在改變…,以前錯誤的觀念和作法到了今天必須隨著改變,而不是死守著成規不改變,但是有些基本原則卻不應該隨之搖擺。
扮演這個角色,失望和希望、難過和快樂、生氣和欣慰其實都是伴隨存在的;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觀點對抗的不是學生的本性,而是這個被畸形化的龐大國家教育政策大機器。
眼前的敵人是個龐然大物。
不過,敵人強大,才顯得出這場戰役的價值和可貴。
就像唐吉柯德Don Quixote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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