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馬陸」!!

 

 

沿途不時可以發現這種粗細有如指頭般,身體環繞著黑白條紋的「超大型馬陸」,聽到這裡,麵包驚呼著:「這不是馬陸!這不是馬陸!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馬陸!?」

 

 

阿水卻是一臉鎮定,娓娓道出他親眼目睹「馬陸交配」的往事,邊說還邊扭腰擺臀模仿馬陸的交纏動作,他的搞笑功力,堪稱一絕。

 

 

會知道牠是馬陸,是從水社寮驛站老闆娘口中得知的,這種黑白相間的大型馬陸,名叫「旋刺馬陸」,又叫做「山蛩」(音:瓊),不過我比較喜歡她的另一個名字「火車蟲」,牠身上黑白相間的條紋,在爬行的時候就像是一節一節緩緩前進的火車車廂,據說這種旋刺馬陸還有黑紅和黑黃色兩種,但目前我們只見過黑白顏色的種類。






從交力坪到水社寮的路上,會經過兩座年代久遠的水泥橋,正因為年代久遠,枕木上面所鋪設的棧板大多已經腐朽,所以我們都會選擇從橋下繞過,這次也不例外,只是看見橋下比人高的草叢和竹林,每個人都會皺起眉頭……,甚至有「從橋上走比較快」的想法,當然包括我自己,但「安全第一」還是最高指導原則。

 

 

「有咬人貓耶!」剛走進草叢沒多久,我就看見腳旁長了幾株及膝高度的咬人貓。

 

 

「真的假的!?」曾經吃過咬人貓那種紅腫刺痛苦頭的麵包首先大驚失色。

 

 

「什麼是咬人貓?」還沒體驗過威力的小不點小聲地問她後面的小黃。

 

 

「被咬到….很痛。」小黃雖然沒真的體驗過,但也略有耳聞。

 

 

「你們前面的把它踩扁啦!!」麵包在上頭大喊,這時我才注意到他和欣怜今天都穿著短褲。

 

 

於是我們先頭部隊就負責把躲藏在小徑兩旁的咬人貓消滅,再讓後面伙伴陸續通過,這讓每個人都異常謹慎地走在這片叢林裡,等我走到出口回頭望去,人人臉色凝重,深怕一不小心被咬人貓給扎上,小不點索性把雙手交叉護住胸前,小黃最誇張,她採了一片芭蕉葉檔在身體前面,活像拿著盾牌的鎮暴部隊在草堆裡前進。

 

 

「這樣就不會被咬人貓刺到了,不是嗎?」小黃尷尬笑著說。

 

 

理論上是沒錯,但這裡的咬人貓全長在兩旁啊……,小黃。










38km的水泥橋長度更長,要繞行的路徑和難度也比較高,少了咬人貓的威脅,卻必須在竹林裡不斷上下穿梭,小徑的高低落差大,當初找出這條路徑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在接近出口處有一株枝葉橫亙在路徑上的黃藤,這種植物在葉軸的部位佈滿了倒勾的逆刺,得要將它小心移開才能繼續前進,一不小心還會被勾到衣服或是背包。

 

 

在鄒族,黃藤被稱為「Ue」,(泰雅族稱為Qwayux」,阿美族稱為Dongec」),在日常生活中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不但可以做成藤椅、藤鞋、藤桌、藤籃….,連藤心都能夠成為一道美食以及藥材。

 

 

老一輩的人說,鄒族人採集黃藤必須在日出後開始,日落前結束,採收攀附在樹上的黃藤時,部落長老會根據經驗判斷黃藤的品質,容易斷裂或是匍匐地面生長的黃藤,都不會被採用,採集的過程當中,使用的刀具或者是意外受傷,這時候所採收的黃藤也會被視為不祥之物而遺棄。

 

 

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前,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眼前這株總被視為「障礙」的植物,產生一種微妙的崇敬心態,就算是我還是必須把橫伸到路徑上的枝葉鋸除掉。

 

 

下次再經過這裡,Ue還是會把枝葉伸長到我們眼前,讓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審視它一番。








因為有時間的壓力,一路上休息的時間不多,我們必須趕在下午下山火車到達之前到水社寮,小叮噹得要搭上這班下山火車離開。

 

 

下午三點十分,到達水社寮,比火車到站時間提早了二十分鐘。

 

 

平日不曾見過賣些小吃的水社寮,竟然在肖楠樹下有了賣山粉圓的小攤位,連草仔稞、蘿蔔糕、炒米粉都有了,一群婆婆媽媽招呼我們,沒人知道誰才是老闆,又或者,全部都是吧。

 

 

我們每個人端著杯山粉圓,悠哉地坐在鐵道旁享受起來,一個下午不停趕路,連好好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不過沒多久,下山的火車就進站了。

 

 

上下山的火車在這裡交會,載著小叮噹的下山火車離開之後,上山火車才緩緩開動。










火車月台上,看見了一對熟悉的面孔,那是今年2月來到這裡時認識的那對小姐弟,二個人開心地在月台上嬉鬧著,只是當我們一靠近,他們倆的表情卻顯得侷促不安,就算我們再怎麼提起那時候和他們認識的情形,姊弟倆還是沒有太大反應。

 

 

想必這次他們也是從桃園來到阿公家裡玩的,就和寒假時到這裡來一樣。

 

 

我想起那時,他們也是像這樣坐在余大哥家門前和小米格魯玩的開心,無論對他們說什麼,兩姊弟總是一個勁地咯咯直笑,只是不到半年,已經不認得我們了。

 

 

我們在仁光分校教室走廊紮營,有人拉起帆布搭帳篷,有人收集了大家帶來的公糧,開始分配晚上和明天早餐的糧食……,我以為,這種分工的默契是很難得的,在這個時候,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在哪個地方,哪個位置,做什麼事,在同一個時間裡,可以很有效率地完成幾件事情。

 

 

這是童軍活動當中,很可貴的一個部份。






只是這樣的默契,要延伸到團裡的運作,還是有著不大不小的距離,畢竟兩三天的踏查,你可以很專心去做踏察這件事情,但對於需要長時間投注的團事務,卻必須先面對人生當中大大小小的壓力和難題,才能「分神」到團裡的事務上。

 

 

「這些日子我的生活愈來愈混亂,連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定,對團部我實在很難。」

 

 

我想起「他」的那一段話……..,當然,「他」參與了今天的旅程。

 

 

如果要問「他」是誰,那我會說:「他不一定是誰,因為他說的這段話,其實我們都對自己說過。」

 

 

差別在於,能不能熬過。

 

 

所以,他是我或是你,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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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英雄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