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9點多吧,外面走廊開始傳來打掃阿姨清理房間的聲音。
盥洗完後,本來還想把今天早上的文章繼續寫完,但我想趁著下午上飛機前僅剩的時間再走走,畢竟文章什麼時候寫都可以,冬天來澎湖…,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
吃早餐前,我走進對面的公車站…。
這個公車站裡是最貼近在地生活的地方之一,大部分的遊客不會跑來這裡坐公車,會在這裡的自然多是住在這裡的人。
車站裡的人不算多,大多是在這裡住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家,就算認識的人就在身邊,絕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是沉默的,在這裡,時間變的像是慢速播放的畫面。
從昨天到這裡,沿途至少已經看見了三個喪禮在這裡進行,包括現在看見的,已經是第四場,告別式在車站外的廣場進行著,站外的吵雜和站內的沉寂形成強烈的對比,有的老人家頻頻往外張望,有的老人家低頭若有所思。
順利地拍到了天后宮廟埕前淨空的照片,然後走進廟裏,放慢腳步在廟裡四處遊走,然後,在一些自己平常不會停留下來的位置駐足,光線從窗櫑、門邊、天窗透射進到裡面,把每個空間都變幻出不同的氣氛。
走出天后宮之後,沿著中央街繼續前行,然後朝著澎湖故事妻的方向走去。
「你很久沒有來了喔?」澎湖故事妻的老板娘。
「會嗎?我很常來。」
「你很面熟…。」
「老闆,妳去年也這樣問我!」
「要不要買郵票?」我挑了幾張桶盤藝術村作家的手繪明信片。
「不…」
「要留著自己收藏嗎?」
「對!」
「你是這裡的住民嗎?」
「我是遊民。」老闆娘臉上隱約出現三條斜線。
走進店門時,老闆娘正和友人聊著他的國外旅遊經驗….普羅旺斯、夏威夷…..,老闆帶著兩個工人走了進來,老闆娘說她正要在這裡的頂樓蓋一個小閣樓,一個可以躺在裡面看星星的小閣樓。她是個善於用浪漫妝點生活的人。
短短不到24小時的停留,我已經到了機場。在這之前我騎著車子一直往跨海大橋方向去,心裡想著去機場,但車子卻往另一個地方跑。畢竟過了隨性的年紀,也失去了隨性的自由,終究,還是站在機場大廳等候飛往高雄班機的補位,遇到星期六,下午的班機幾乎都客滿,我開始希望沒有機位可以回去…。
「您可以上飛機了!」我有點沮喪,為什麼剛好最後一個位置被我補到?
飛機離開跑道,很快地往上爬升,厚厚的雲層很快就讓我看不見澎湖的陸地,再往上飛,中午之後躲起來的陽光正灑落在這片雲層裡。
出發前猶豫著該不該來,回程時卻又躊躇著該不該回,在這一來一往之間經歷了這些事情,沒有太多意外,大多都是理所當然,對於逐漸僵化定型的生活模式,也愈來越無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