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唱,來!!」

在火車站旁登山食堂的廣場,擠滿了假日的人潮,不過大部分應該都是為了眼前駐唱的原住民歌手而停留。

兩個綁頭巾,穿著鄒族紅色背心,略帶黝黑的臉龐掛上滿是陽光般炙熱的笑容,一個演唱,一個搖鈴打鼓,配上卡拉OK的音樂,把整個廣場炒熱的像一場嘉年華會。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

「小薇啊~~~~」演唱的歌手高聲唱著。

「你可知道我愛你~~~~。」廣場的群眾隨著歌聲唱和,擺動,連我們都感覺的到身上正冒起雞皮疙瘩,就像洗三溫暖一樣,時而輕快,時而抒情,時而歡樂,時而傷感的歌聲,不斷隨音樂聲和歌手、群眾口中唱出,偶爾一首民歌或是閩南語老歌,讓攜家帶子的年輕夫婦和子孫相伴的老人家陷入懷念的年代氛圍,唱起「木棉道」時,你真的應該來聽聽整個廣場一片「木棉道我怎能忘了,那是去年夏天的高潮~~~~~。」的唱和聲。

當演唱的歌手透過麥克風告訴大家,要將這首歌獻給這首歌的作曲者-馬兆駿,有人當場紅了眼眶,甚至悄然落淚。

一首歌曲,象徵著一個年代的記憶;一個人的逝去,象徵著一個年代已經一去不復返。

似水年華,也只成追憶。


循著廣場旁的石階往下走,是另一番街景,逛街的遊客絡繹不絕,摩肩擦踵,金坤伯的店裡擠滿採買紀念品的人潮,再往下走,經過一個很熟悉的門口,那曾經是我們每次在奮起湖,為我們遮風,讓我們避雨,肆無顧忌地在夜裡高聲談笑,在夜晚時分煮上一桌好料理的奇妙旅店,說他奇妙是因為這裡曾經是只有我們知道的住宿地點,因為對外早已經不營業,連續好幾年的寒暑假,幾個固定班底加上新進的學弟妹,都會在這裡住上好幾天,享受「山莊就是我家」的尊榮享受,白天到處尋幽訪勝,跋山涉水,傍晚時分回到這裡,聊天、做手工藝、搓愛玉、煮晚餐、打牌……,老闆娘從不干涉也不限制。

直到三年前,山莊轉型,雖然把破舊的房間重新裝潢過,卻是真的再也不提供住宿服務。

我還記得當時問老闆娘,她那無能為力的無奈表情,因為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弄的明白,也不是她一個人有能力改變。

從此只能在這裡點上一客奮起湖便當,吃完過後必須就離開,而自從三年前我們背著行囊離開山莊後,就再也不曾踏進這個地方,哪怕只是進來吃個便當,都可能會讓人感傷的食不下嚥。

「老闆娘!!」在咖啡店前我們看見了老闆娘-翁姐,同樣一眼就認出我們來。


翁姐在這裡開了家咖啡廳,同時在門口賣「一口麻糬」,隔壁的店面也賣起芋頭酥,頭一次看見翁姐的兒子,也在店裡幫忙,以前翁姐狠猛,通常得睡到下午才會開店,再不然索性就不開,我們一次住在山莊少說四、五天,難得見她幾次面。

在村裡只要說要找「美華」,就一定有人會指著咖啡店這個方向,但是在以前,如果我們說要找「美華」,村裡的人要不是指著一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方向,就是告訴你:「伊剛才騎車過去,去那裡。」然後你還是摸不清她又騎著機車逛到哪裡去了。

「要不要喝咖啡?我請你們喝。」翁姐招呼著剛上門的客人。

「不了,最近我們還會來,現在要回土地公廟那邊陪伯伯吃飯。」我差點忘記還要買些菜回土地公廟那邊,中午要煮麵條和趙伯伯一起吃午餐。

「哪個伯伯?」

「在土地公廟那邊賣愛玉的趙伯伯。」

「喔~~~趙伯伯!咦?你們認識?」

「對啊。」

 

 

離開咖啡店,走進老街,最後決定買豆腐回去,但店裡只提供「煮好的豆腐」,所以我們只好點了「紅燒豆腐」和「麻婆豆腐」,然後又買了些烤好的香腸。

回到土地公廟沒多久,欣怜已經煮好麵條。


「阿貴呢?」

「回家吃飯去了。」

我們五個人圍著桌子,享受在森林裡用餐的樂趣,剛從步道氣喘吁吁走上來的遊客一見到我們這般愜意的模樣,都「嘖嘖嘖」地直說羨慕,後到了領隊乾脆直接宣佈也在這邊吃飯,於是大伙開始忙著搬來炊具和爐具,開始煮起午餐來,這段等待的空檔,趙伯伯又賣出了好幾杯愛玉。

天氣並不好,今天一桶愛玉還賣不到一半。

「啊~~~~~~~~~。」趙伯伯把半塊的麻婆豆腐連同醬料湯汁全倒進我的碗裡,還說這樣吃比較有味道;天知道剛才在豆腐店我才特別交代老闆「要特別辣的」。

望著被一片殷紅辣油蓋滿的麵條,心想如果真吃完這碗麵,要不是爆肥,就一定是暴斃。

其他三個人都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但肩膀卻持續因為憋住某種情緒而不住抖動。

趙伯伯可好,放下吃完的碗筷,背著雙手慢慢踱到攤位邊。


「來杯愛玉,25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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